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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年前元宵节,毛主席画像挂上天安门城楼
郑学富
70年前,1949年的元宵节,北风呼啸,气候寒冷,但是北平市人民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。大街小巷,家家户户都把大红灯笼高高地挂了起来,人们一大早便从四面八方向天安门广场汇集,参加庆祝北平解放大会。中共晋绥分局机关报《晋绥日报》1949年2月16日以“北平人民的狂欢节日”为题,援引新华社2月12日的报道说:“今天元宵佳节,北平市20余万人大集会,狂欢庆祝解放。”
20万人大集会,全城狂欢
1949年2月12日,是北平和平解放后的第一个元宵节。这天,北平军事管制委员会、北平市人民政府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北平解放庆祝大会。新华社的报道说:“自上午9时起,参加‘北平市各界庆祝解放大会’的人流,即分路进入大会会场。至中午12时止,仅中华门一个路口处签到登记的,即达114250人。天安门外,招展着数不尽的彩旗,御河桥畔拥挤着人山人海。开会前近百个秧歌队、军乐队、高跷队、旱船队、武术队、化装宣传队,演唱不停。爆竹声、鼓乐声、口号声、欢呼声,融合成一片。”“一个从国民党政府过来的公务员对旁人讲,一个月前,这座古城还是‘苦城’,如今她笑了。”
据《新华日报•太岳版》1949年2月19日报道,人民解放军排着整齐的队列,迈着矫健的步伐,扛着闪光雪亮的钢枪,最早来到会场。几乎每个连队都升起各种颜色的奖旗,战斗英雄们胸前佩戴各种勋章,最多者一人戴了4枚。杨村至丰台段的铁路工人,在2月12日凌晨2点半就起床,一大早赶到天安门广场。1000多名三轮车、人力车夫停业一天,兴高采烈前来参加庆祝大会,他们还自发地凑钱买了五颜六色的彩纸,制作成许多小旗子,在手里举着。一位年纪约有50多岁的老车夫扬眉吐气地说:“以前,我们受尽了气,有些人把我们看作是牛马。国民党军警把我们当作鸡犬。庆祝北平解放,咱们就高兴了,因为我们不再受人欺侮了。”
新华社的报道说,北平市有组织、有统计前来参加大会的大中小学就达到144个单位,还有自发而来的。有51个秧歌队和锣鼓队,宣传标记也花样繁多,仅清华大学,彩色旗帜标语就有250多面。学生行列中,大的、小的、方的、圆的毛主席画像有32个。天安门大会场南面的中华门,在没有正式开会之前就挤满了人,使得许多单位没法签到,许多零星入场的市民也无法统计。一名负责签到的学生很惋惜地说:“今天到会的人,难以有确切的数字。光是我这个签到处,至少有两万人没有登记。”
最引人注目的是北平艺专的师生们,他们抬来了连夜绘制成的八幅六尺宽、八尺长的领导人肖像和宣传漫画,其中有毛泽东主席和朱德、聂荣臻、叶剑英等将军像。主笔是董希文,他成为绘制天安门城楼毛主席画像的第一代画家。这些领导人画像同时悬挂在主席台所在的天安门城楼上,毛泽东的画像悬挂在居中上方位置。挂上这么多领导人的画像,这是天安门自建成后第一次,也是惟一的一次。城门上挂着写有“庆祝北平解放大会”几个金字的红色横幅,中间有“工、农、兵、学、商”塑像,工人、农民高举斧头、镰刀,一颗红星挂在雕像上方。
叶剑英第一个登上天安门城楼
中午12时,一直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一片片雪花,但是没有一人因下雪而退缩。下午1时半,庆祝大会在雄壮的音乐声和礼炮声中开始。庆祝大会由萧明、李连山、袁恃、萧松、杨伯箴、张晓梅、杨造新、张奚若、许德珩、黎锦熙、严景耀、刘一峰、卢联贵、程子华、李葆华、徐冰、钱俊瑞17人组成主席团。
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、解放后北平第一任市长叶剑英身穿毛领军大衣,头戴一顶棉军帽,第一个健步走上设在天安门城楼上的主席台,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。他说:“让我们在自由的天空,自由的城市里边,来庆祝北平人民自己伟大的胜利。北平人民不仅仅是第一次获得真正的自由和民主,而且北平的和平解放,又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创造了新的榜样。这是与中国共产党正确的领导,人民领袖毛泽东的战略天才以及人民解放军的英勇善战分不开的。”叶剑英宣布了北平市委、市政府当前的6项主要任务,他最后说:“(我们)在中国共产党平津前线总前委领导下,在人民监督和协助之下,坚决地为完成上述任务而斗争。北平人民解放万岁!中国人民解放万岁!”
清华大学教授张奚若先生及工人代表李连山、妇女代表徐世荣、解放军代表姜世法、学生代表萧松先后发言。张奚若作为爱国民主人士,敢于直言,他曾当着蒋介石的面发言批判国民党的腐败和独裁,是当时国民参政会中蒋介石最怕主动质询的四个人之一。1946年,他发表“废止一党专政,取消个人独裁”为主题的演讲,引起巨大反响。这次,他以自己亲眼所见,感慨地说:“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,共产党是替人民服务的政党。有了这样的政党和军队,这是我们的幸运,这是中华民族的幸运。”
大会举行了向中国共产党、北平市人民政府、中国人民解放军献旗仪式,还向毛泽东主席、朱德总司令和全国人民发出三封致敬电。在致全国同胞的电文中说:“全国各界同胞公鉴:北平解放了,一个数百年来封建统治的堡垒被摧毁了,我们北平二百余万人民,感到无限的光荣和被解放的喜悦。北平已经成为人民的北平了!这是伟大的中国人民民主革命运动中最重要的成就之一。”
“来了救星共产党”响彻在北平夜空
大会结束后,人们举行盛大游行活动。当游行队伍刚出发时,天空中密布的云层里隐隐地现出太阳来。人们不约而同地唱道:“东方红,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……”
队伍分两路游行,东路由并列双行的宣传彩车为前导,从天安门出发,由王府井、东华门、景山、北海、西单牌楼、西交民巷到前门。西路经西四牌楼、新街口到西直门。游行的队伍里,有一条飞舞着的红色游龙,上面绣着“建设新北平”几个醒目的大字,博得群众无数的喝彩声。这是清华大学学生的杰作。报道描写了一个细节:一个卖豆腐的小贩看见游行的队伍,兴高采烈地说:“国民党不让咱们过初一、十五,咱们今天可好好过一下子了!”
当夜幕降临时,游行队伍才散。意犹未尽的人们在回家的路上欢快地唱着:“月亮出来明又亮,来了救星共产党……”万家灯火,绚丽多彩,将北平城的夜空映照得斑斓缤纷,嘹亮的歌声响彻在空中。